打击黑水军,也要保障观众正当批评权
《消失的她》《超能一家人》《巨齿鲨2:深渊》《热烈》《孤注一掷》五部电影24日发布联合律师声明,抵制网络黑水军。
声明称自上映以来受“网络水军”不同程度和形式的恶意攻击,对影片口碑和声誉造成伤害。声明表示,面向社会各界悬赏征集有关犯罪嫌疑人及/或侵权人的相关线索,对提供线索、证据的相关人士,一经查证属实,给予总金额不超过 300 万元人民币的奖励。
(相关资料图)
五部电影联合声明,并提出了金额不小的悬赏,阵势可谓罕见。客观来看,网络水军“黑”一部作品,在各类平台上打下低分或是散布差评,不是没有先例。此前也出现过诸如影片还未上映,评分已经出炉的荒诞一幕。所以,制片方痛恨水军,完全可以理解。
这份义正言辞的声明,有不少表态支持的影迷,但也引来了不少嘲讽之声。“有的电影怎么好意思加入的”“不好看就等于黑?把这精神头用在多打磨作品上多好”。何以如此?
微博截图
口碑差都怪水军?
梳理一起发声明的这几部电影,能发现他们的评分口碑似乎都算不上亮眼。
以豆瓣为例,截至目前,评分最高的是《热烈》——7.2分,其他的则全部低于7分,《孤注一掷》6.9分,《消失的她》6.4分,《巨齿鲨2:深渊》5.4分,《超能一家人》更是达到了“惊人”的3.7分。
这也是为什么这一个电影组合遭受了质疑。一些观众认为,明明自身的艺术质量不敢恭维,还言之凿凿地说是水军攻击,很难理解。一些电影越是高调表态,越让人怀疑:是不是不能正视自己,反而把正常的市场评价当作是水军?
从票房表现看,这些影片差距更是悬殊,截至8月23日,《孤注一掷》《消失的她》票房超过了30亿,《热烈》的票房达到了8.81亿,《巨齿鲨2:深渊》7.85亿,《超能一家人》3亿。从票房也能看得出来,这几部作品至少从市场反馈层面也不是一个量级。
一部电影好不好看,当然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。但很奇怪的是,这些口碑和票房都参差不齐的电影,为什么会同时被“黑”?难怪有网友怀疑,这完全是抱团取暖。
与此同时,还有另一个问题:有些明显质量不佳的电影,强行要和其他影片打包,似乎差评都不是自己出了问题,而是因为“水军抹黑”。这个态度,难免让人觉得“不诚恳”。
是不是“圈子文化”?
之所以这几部电影混搭在一起,有网民质疑,或许是因为他们来自相同的出品方。
梳理可以发现,《消失的她》《超能一家人》《巨齿鲨2:深渊》《热烈》《孤注一掷》,背后的投资方确有重合。因此也有网民觉得,这不是电影创作者自身的意思,而是由投资方“协调一致”的动作。
同时,与这些电影同期上映的热门影片,包括《封神第一部:朝歌风云》《八角笼中》等却并未参与这份声明,而这些电影恰恰和前述影片的投资方不同。
网民由此联想,这似乎是投资方拉出了一个阵营,和对方对抗。毕竟,操作水军的“黑手”,从逻辑上来说有可能就是竞争对手,毕竟他们是“抹黑对手”的直接受益方。甚至有网民脑补,这份声明其实是在暗指某几部电影在利用水军,火药味一下上升了好几个层次。
当然,这只是来自网友的猜测,真相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的信息披露。而且,影片的投资结构本身比较复杂,投资方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单纯的非此即彼。因此,公众也不妨保持耐心,不必妄下结论。
不过,网友之所以猜测声明的“动机”,是因为影视创作如果也被“圈子文化”浸染,那就不是理想的生态。观众还是期待,作品的创作也好、营销也罢,能够尊重正常的艺术标准和健康的商业逻辑,而不是小团体的圈地自萌,把作品质量问题集体推到水军头上。
保障正当批评的权利
应该承认,网络上的负面评价到底是不是水军,很多时候确实不好判断。谁又能说,某些评论就不是来自观众真实的观影体验?一部作品的质量或许可以通过营销手段来造势,但长期来看很难骗得过观众,究竟是什么质量人们心中是有杆秤的。
这份声明中还特别强调,此次公告不针对任何发表真实言论的观众,“虚心接受广大观众朋友们提出的无论是正面还是负面的客观评价”。这一句补充很重要,最起码表明了接受正常评价的态度。
不过,把“网络水军”的怀疑高调地亮出来,又让这样的表态显得很不真诚。毕竟按照这个说法,此后再遇到负面评价,谁都可以抛出一句“疑似水军抹黑”来将水搅浑。
所以,影视圈还是应当尊重一个前提——观众有正当批评的权利,作品也有接受批评的义务。网络水军固然存在,但绝不是文艺批评的主流。电影当然可以悬赏线索,但更重要的,恐怕还是要有虚心接受批评的态度,别把观众那些刺耳的评价,全当成“黑”了。
平心而论,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清清爽爽的文艺评价环境,既不要水军搅局,也不要片方的刷好评、虚假营销。
营造一个良好的影视生态,既需要抵制不正之风,也要求所有产业链上下游的所有从业者真诚地创作,勇敢地面对观众。只要是踏踏实实做电影,好作品终会留下好口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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